[小说连载] 东风谷的早苗酱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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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丽丝和帕秋莉之后又对纸鹤完成了几次解析，从安全角度上来说，境界的缝隙妖怪要求她们不能有半点闪失。在她们不断测试的间歇，也收到了迷途之家的妖怪猫的问候。

“不要再让紫大人失望了喵，一定要成功！”那只叫橙的妖怪猫在爱丽丝开门的一刹那溜进了客厅，只扔下这一句话，便一蹦一跳去捉浮空的上海人偶去了。帕秋莉面无表情地念着咒语，在空中的小型漩涡中抓出一根活蹦乱跳的鱼。猫拾起鱼，一溜烟地跑掉。

喂，这猫你就那么轻易让它跑了？

爱丽丝把她的上海人偶放回肩上，不屑地说着。

“跑就跑呗。我三天两头跑你这边来，都和我的属性不相符了。”帕秋莉充耳不闻，只是翻着她的魔法书，漫不经心地对爱丽丝说，“通常意义下，我只是躲在昏暗图书馆里快发霉的……少女。”
“好吧你已经把我的客厅占领成图书馆了……”爱丽丝颇为不爽地盯住眼前一堆书。
“我只是在想怎么打发剩下的时间。”帕秋莉一个响指过去，周围的人偶们就飞过来倒茶。
“哎？这可是我家的人偶！”
“借用一下嘛。不是以前我们还象模象样搞过一个契约么……我，你还有魔理沙，我们之间所有的东西都共同分享，彼此借用。只是后来你们俩把共享精神渗透到了肉体等奇怪的领域，我才单方面撕毁条约。”

一股脱力的感觉从爱丽丝心底油然而生，虽然帕秋莉在描述上和事实有点出入，爱丽丝竟不能反驳，气鼓鼓地坐在藤椅上。

“我最近每天都在受罪。”
“恭喜你。”
“把怜无和早苗这两个麻烦都推给我，神明和结界管理者真棒！”
“她们不一直很懒么……”帕秋莉合上图书，“怜无和早苗如果再不过来，我就要让女仆长去把她们抓过来了！契约的达成时间有限。那两个家伙要准备那么长时间么？都过去三天了！”
“我问过荷取了，她们现在正在人类村落收集旅游纪念品，明天一大早就过来。”爱丽丝撇撇那个拨盘的电话机，“刚才我给雾雨魔法店打过电话……还是没人。”

每隔几天就有宴会，凭啥还去乱想宝船上的宝？失踪那么多天连个消息都没有。

爱丽丝把话提到嗓子眼上又咽了下去。人偶们知道主人心情不好，纷纷向她靠拢。她如遇见宠物般摸摸身边上海人偶的头，深吸一口气，径直出门取出今天的《文文。新闻》，好歹打发一下时间。 头版头条仍然是早苗和怜无的幻想乡生活追踪，就连平时不怎么上报的幽灵乐团都成了第二版的主人，她们的新春专场演出照例在西行寺家的白玉楼举行。

纵然如此，有关宝船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半个字。宝船谁都没见过，倘若没人在耳边念叨，隔不了多久，幻想乡的居民会把这些传闻统统忘掉。

她伸个懒腰。

暖阳依旧。

与此同时，怜无照样被揍。那个叫萃香的小鬼一面喝着酒，一面嘿嘿地笑。

“我总得打到你一拳吧。”怜无喘着粗气说着。
“真有志气，小鬼。”她把酒葫芦一扔，一个跨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怜无再度轰飞。

有感于怜无那单薄的身体，和毫无保障的战斗能力，椛椛心中不觉泛起莫名的失落感——怜无说要保护她纯属做梦。

“得啦得啦，帮早苗酱选东西啦。”河童开导起白狼天狗来，“她们快离开啦。要保护自己免受上司骚扰的话，还得靠自己！”
“荷取你说得倒容易，你又没上司。”
“可是我有一刻不畏强权的心。”她抬起胳膊和拳头比画着，“被境界打妖怪，被神明，大天狗，河童族群的领袖关禁闭不可怕，关键是要把反抗的精神和火种传播到每个天狗和河童的心中！”

说这些热火朝天的宣言时，她根本没料到，身后有人监听。

伟大的缝隙妖怪就象铁幕里的强权象征一般，悄悄地裂开一个缝，露出冷漠的冰山一脚，下面的人只得唯唯诺诺。虽然还是大白天，但突然就这样从身旁裂缝里钻出一个人影，河童还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躲到椛椛身后。

“要造反的话，就有可能再也出不了我的缝隙哦。”八云紫突然从缝隙里跳了出来，她坐在缝隙上用扇子掩面，“要争取自由，可是要受到毁灭性的代价哦。”

伟大的科学家荷取默默流着永不作炮灰的怕死鬼之泪，蹲回到她那草根阶层的命运中去默默反省。

幻想乡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特产，本质上这里并不是开放性的旅游结界，说得上的名产少之又少。早苗拜访稗田家，本想让阿求带路，带些名产回家。但阿求对着天花板思索良久，才勉强带着早苗参观了稗田家后院那引以为豪的鸡棚。

“要不要抓只鸡带回去？”
“不，我们那边不缺鸡。”早苗酱摆摆手说，“东风谷的天然牧场和养殖场有很大一片地方。”
“哎，这里地方还是太小了，我们也没啥值得夸耀的地方。”阿求叹口气，“从你们这几天给我说的来看，你们那边的结界文明程度已经远超过了我们，而且也不稀罕手工艺品或其他特色食品，我觉得真的没啥可以供你留念。”

在留声机已经成为古董，有工业产品供给的东风谷看来，幻想乡就如同不便通行的山区小镇。

“可惜没人振兴我所居住的东风谷啊。”早苗坐到阿求家后院的凉亭上，翘着脚说着，“大家总是很匆忙的来了又走，没人定居下来，我倒有点羡慕这地方。”
“不需要羡慕别人呢，也许这里有人还觉得这幻想乡太不成体统了。”阿求说着，“结界的特性决定了居住方式吧，虽然这些不在我的知识范畴以内，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阿求小姐，您一直这样编撰着幻想乡的史料，不觉得枯燥乏味么……”
“我倒想到其他结界和外界去走走呢。”家养的黑猫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它一跳就跳进阿求怀里，“只不过呢，我不能够这样做。现在身为一个简单的史料收集官，我很开心。你呢？”
“我也不知道开不开心……对了，好久都没和东风谷联络了，也不知道大家过得好不好，结界的状况是否越来越糟糕……”
“既然明天要回去了，不妨宽心点，好好玩上半日。”阿求用毛笔轻轻地点了下早苗的脸，早苗起初很惊诧，但后来察觉阿求是有意为之，也恶作剧般蘸起墨汁，把阿求的脸颊涂上墨彩。

稗田家里难得那么喧闹，在假山上，金鱼池塘边，枯树边的凉亭里，两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子你追我赶地嬉闹了整个上午。

没人陪我玩呢，以后估计也没人陪我，落寞之余稗田家家主微微喘着气，拿出工笔用的毛笔张开手，让早苗把联系方式写在手心。

早苗工整地写下三个字：东风谷。写得阿求痒痒地直发笑。

彼此的使命均是命中注定，既然两个人早已深有体会，不妨慢慢享受。

阿求后来在那本《幻想乡缘起》中加入了新的分类：访客。但是踌躇半晌，未落一字。

幻想乡的人类小镇和东风谷的光芒之街氛围迥异，集市里也并非全是人类，妖怪猫和半灵们甚至还会光顾这里的杂货店。小孩子们在早苗和怜无身边穿梭自如，他们赶着混入围观的人群，那里天天都会搭上舞台，卖唱卖笑的天天都会有。河童在场上面尽力炒热气氛，酒量大自会上台去，挑战幻想乡王者。

早苗想多看几眼这个幻想乡。

穿着红白巫女服的怜无被萃香踹了上台。不过萃香这个喝酒的师傅显然还算称职，被灌了几碗下来，怜无丝毫不乱，再几碗下来，她乘兴大喊，有种你们全部一起上！

始终她都没倒下，不过萃香上台和她干了一大碗后，她对着早苗打个饱嗝说：

“我可是……很强的哦！”

她朝早苗竖个大拇指后，就倒在台上呼呼大睡起来。

早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再临桃花开，

留念自会成留恋。

在最后告别神奈子和诹访子的时候，神奈子已和东风谷的管理人桑德尔取得了联系，她对回到神社的早苗和怜无讲，结界的边缘已经出现了裂痕。

“这可是个麻烦事。”神奈子自斟自饮一大碗酒，“比我原先估算的情况要恶劣些，填平结界的裂痕所花费的精力和信仰们变得更多了，喂，能行么东风谷的你们？”

“我们不行的话，难道大妈你能打开个结界缺口远程遥控我们？”
“当然不行。”
“那你问这些干嘛。”怜无也跟着喝了一大碗，“大不了我们的结界全玩完。”
“那可不行！”

这声音是缝隙妖怪的。诹访子厌烦地嘀咕了一句：

“真是一个不低调的大妖怪，老是抢别人的戏。”

“我只想说一句哦，那个叫东风谷的结界如果按人类常用的坐标来显示其方位的话，可是离幻想乡比较近的哟，如果那个结界有个三长两短，难保周边不出现震荡……我可不想费尽心思地做结界边缘的修补。”

八云紫很威风坐在扎着蝴蝶结的缝隙上出现，有人诟病她若要拜访某地，从未想过堂堂正正的走进那家人的大门。

“你家的猫可没被我们吃了！”神奈子颇为不满的托住下巴，望着她直嚷嚷。
“我可不是来追究这些问题的。”缝隙妖怪照旧用扇子将大半个脸遮住，“指不定那些个抢信仰的家伙还会出来呢，你们还没找到那些家伙的真相？”
“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椛椛和我们都会严加防范，你就省了这份心吧。”诹访子警觉的说，“虽然我们不明白那些抢信仰的家伙意欲何为，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不只关心这些问题……”
“果然是神明，洞察力真强。”八云紫一副被折腾得头疼的模样，“你们看看今天的文文。新闻，都出‘近一月来的小偷’特辑了！除了你们的信仰被偷走之外，博丽神社的赛钱箱不见了！爱丽丝的人偶丢了，红魔馆的食材不见了，图书馆的书也没了……接下来，白玉楼那个半人庭师的灵也被偷了！更可气的是，她们还想把迷途之家的橙当作普通的猫，趁我不注意偷偷拿走！”

综上所述，我是冤枉的！

她有气无力地摊手，说着前后不搭逻辑的话。这倒更加深了守矢神社里诸人的怀疑，她们全都指向这位境界妖怪：

“你骗人！”

究竟谁是小偷，众说纷纭到最后，也没个头绪。

基于此，第二天椛椛送来的报纸头条就是：在幻想乡的中心呼唤异变解决专家。

“早苗……”在临走的时候，神奈子叫住了早苗。
“什么事？神奈子大人。”
“你能再穿一下水手服么？”
“啊……”对这个要求早苗并不排斥，一直以来她都对外界的“学校”两个字充满好奇，“不过，您家的风祝还没新消息么？”

思念也是一种病。

“我家风祝兴许是不想回来了吧。”诹访子想不明白，“按理说早就该回来的。”
“都怪你！让早苗追什么宝船……让博丽神社那个贫穷巫女听到了风声，肯定分赃的时候遇到了麻烦！”神奈子的脸上就象不确定的夏天。几秒前一片愠色，看着东风谷的早苗酱换好了衣服，又有了些许神采，“还好我们有个备胎……”

她一把抱住早苗。

“加油！”
“哎？”
“加油……”神奈子仍旧死死地抱住早苗，“看着你的模样，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
“得了吧，你年轻的时候不还是这张老脸……”诹访子打断她，“我已经很久没见你变脸了。”
“变脸？”早苗好不容易透过气。
“以人的形态具现化的神明都会慢慢变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张脸。总体而言是换得越勤，当然也有例外啦，比如青蛙子我！KIRA~”诹访子眼睛一眨，早苗莫名地看见一颗闪亮的星星飞了出来。

早苗使劲地揉揉眼睛。

“唉，那么神奈子大人到底换过几次脸了？现在不也还挺年轻嘛。”
“瞧，多会说话的小姑娘。”神奈子似乎很高兴，扭头突然捏了下怜无的脸,“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早苗酱那么可爱，我一定选你做下一个备胎！”
“我才不做什么可疑的备胎呢。”怜无挣脱开神奈子，“性骚扰大妈！”

依据《文文。新闻》的事件描述用辞，怜无最近非常勤奋地补充着从外界流入幻想乡的新词。

“真是的，我的怀里可是很暖和的哦。”神奈子自讨没趣地说，“以前我家的小早苗，睡午觉时老在我的怀里蹭，我看着报纸，诹访子削着水果喂我吃，多么和乐融融……”
“神奈子，你在人类的21世纪到来后，就没少妄想到流鼻血。”诹访子冷静的说。
“嗯，综上所述……”神奈子打断诹访子，突然严肃地立起身子操起手。
“综上所述？”
“为了我家还没回来的风祝，我一定要在这个幻想乡里成立个协会……名字叫‘永远13岁’。”

就算是神明，也为老不尊地喜欢用跳跃性的思维，前言不搭后语般欺负听众。

“为怀念我家那个还没到逆反期前的风祝，干杯！”神奈子影帝般地笑中带哭，“早苗酱也是13岁吧，走之前先加入我这个协会！”

早苗苦笑着。

“我重申一点，你这只为老不尊的青蛙，没资格！”
“哎？谁跟你抢了。青蛙子一直想建个协会叫‘不输风雨的10岁’！保证有很多鬼啊河童啊，或者那只幸运兔子感兴趣！”

青蛙子和神奈子的拌嘴如往常一样，看得和她们毫不相干的早苗也在偷偷地笑。

为纪念守矢家那个远未到逆反期的纯真早苗，干杯。

（待续）

(image credit: muyue mitsud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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