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东风谷的早苗酱 02

编辑按：连载继续。上回链接点此。根据作者要求调整早苗图的岁数设定。作者是个变态。

第一章

一年一度的“结界返还礼”又快到了。不要被名字所欺骗，大体上这算东风谷内唯一的节日。

其实单纯叫“返还礼”并不是绝对正确。东风谷算一个不那么稳固的结界，每年有2条左右的街道被安排流入结界，而根据抽签结果，又在年末必须要有2条街挪出去。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没有什么缘由。除了既定的节日性大腾挪外，外界或其他结界似乎也很容易把动物以外的物品悄悄流入东风谷，早苗就很清楚，商店街前的地摊上总是涌出不知从什么地方流入的小说和杂志，照此推断，很多事物注定也悄悄地流向外界。当然，躺在草地上的早苗撑开自己的手掌，也没见着光和热从手指逢边悄悄溜走。

在周末放假的时候，由于全镇停电的缘故，她们无法看到黑白电视机上那个唯一的频道的电视信号，只得在远离小镇的山脚下无所事事地晒太阳。早苗更乐意把才买下的书和杂志带到身旁，这些从商业街地滩里淘到的书有些已经泛黄，甚至已没有封面。

怜无可是耐不住性子的家伙，她不会按部就班地陪着早苗仔细甄别那些书页里的内容。她对这些东西的抗拒性来自于很现实的感性，甚至可以说偏见。谁叫至始至终，这些外界流入的东西没有用得称心的？她的邻居曾捣鼓回一台被称作“电脑”的东西，先不说拿来有多大用途，用了没几天显示器上就再也不能显象了，这让它的主人懊恼不已。

每天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乱糟糟的物品，东风谷的也没人自觉地承担义务，成立个诸如“废品控制中心”一类的物品回收站，把那些万年没用的魔法使的法杖，或者奇烂无比的马桶，以及年代久远的小轿车全都搞定。这么一想来怜无注定泄气，东风谷就是个大垃圾场不解释！

“笨蛋大垃圾场！”
“……”
“笨蛋！”怜无高声叫嚷着。
“……”
“喂，你倒是说点话啊。”
“哦！垃圾场！”似乎没工夫和怜无瞎闹，早苗仔细甄别着可能有用的书籍和文字资料，隔了不久她突然笑逐言开，拾起发黄的报纸说：“哈，有我看得懂的文字。好象是报纸！文文。新闻！”

这种犹如在集市里捡烂白菜叶子却有如获至宝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怜无想想，时代和人心都有病。

“喂，还在哪儿看呐。太阳都快没了，好吧，早苗我决定了！下回生日送你个打字机比较好。反正你以后的工作就是打字！打字，使劲的打！”
“哦！使劲地打……”早苗仍旧目不转睛地盯住那泛黄的报纸。
“好吧，这新闻上面说的什么？”
“好象是说一个女孩转生。什么‘御阿礼之子’。”早苗着实累了，“我也想上头版头条。”
“哦？象这样，现人神的危机！悬空停留威武，裙底春光无限好？”
“怜无酱真讨厌。”
“好吧该回家了，你知道的，他们等不及了。你看你头顶早就停了一只乌鸦。”

怜无叹口气，心想今天信鸽公司的生意也是好得离谱，最后只得拿乌鸦来凑数。她头顶和肩膀上早就立了一堆信鸽。

“东风谷的神明俱乐部：快点回来，就等你们了！”
“光芒之街：快回来你们两个！就等你们了！”

她很怕麻烦，每应付一只信鸽阅读一个短消息，就得用笔在信纸上写一个表示“已阅读完毕”的签名，再将这些鸽子返回。尽管随身有带笔，但还是显得很麻烦。除了上述这些重复的催人短消息外，她们也收到了许多广告类的垃圾信纸，另外似乎还有人很有闲心，恶作剧般的转发一些传言。

“信东风谷，得永生：小道消息，东风谷即将灭亡？请小心应付。”

这张字条上已经有了26个签名，某些闲人当然也混入其中，他们在签名后面画了个莫名惊诧的字符表情。

早苗忙打个呵欠，显然对这些危言耸听的传言们习以为常，看着每只信鸽的肚皮上都贴得有一张生硬的外来文字“You have a new messege”，这越发令她有懒散的理由。

她讨厌油墨味道和打字机打出来的规范文字。职业测试什么的真的能决定人的下半辈子么？

于是她越发喜欢“现人神”这般在东风谷里从未有过的职业。以前有两位神明曾经从遥远的外界穿越到了东风谷，告诉她现人神就是青蛙的头饰和蛇的发饰，白衣蓝裙，能用棍子画出一个星星。

早苗只觉得能画出一颗星星才算真正的现人神，按照她的理解，飞翔只是额外的技能，而画出一颗闪亮的星型弹幕才是现人神份内的事。不过她从小到现在还未曾成功过一次。

“我好恨啊。”
“你还恨啊。”
“打不过怜无酱。”早苗叹口气。
“那已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话说回来，你不是以前一直赢我么？真小气，小气，小气……”怜无一副打死不想找罪受的表情，“我可不想今天和你比试，打完后又得汗流浃背，我才洗了澡出来的……”
“不来一盘么？”
“不来！”
“可是怜无酱，你不也已经带上衣服了么……”
“什么啊，我只是想观察下你周围的精灵罢了。”在这个结界里，自然界的精灵或八百万神明都是以普通人看不见的姿态依附于自然界的。只有成为东风谷神明的一员，或者戴上专用的符纸，才能够有大开眼界的机会。

总之怜无最后还是换上了她的红白喜庆套装，这套衣服的左胸口位置已经被绣上了这样的符纸。

“来啊，来战！”怜无绑好红色的锻带，径直地对着早苗说。
“来吧，今天一定要赢你一回！”早苗赶紧戴好青蛙头饰。

能看到多少蝴蝶模样的精灵借着风的力量，悄悄地滚动那些废弃的易拉罐？能看到多少弱小袖珍的老叟一般的神明们降落在大树的枝前，交头接耳？

早苗微微在信鸽们驻首之时，早苗和怜无拉开了架势。

“五谷丰登的祝福之浴！”

“梦想封印！”

两人象模象样的试探着攻击，回避。象模象样地开始咏唱。惊起一滩信鸽乌鸦，总之各种鸟们都对她们敬而远之。

但是什么奇迹，弹幕什么的都没有。从怜无的符纸里冒不出一丁点光和热，在早苗的头顶，星形符号的图案转瞬即逝。

后来两个人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只互视着对方，一动也不动。

两只菜鸟最后在腰腿酸痛的痛苦中齐齐倒下。

“累死了累死了！”怜无虽一直叫嚷着，但很明显还有力气，懊恼地把双脚揣个不停，“第32次平手！”
“怜无酱是个半吊子！”早苗脱口而出，“从来没放出什么封印和结界。”
“这话由你说出口，真没任何说服力。”
“要是两位神明留下来该多好……至少我们可以多问下她们画出星星的诀窍。”
“别想那两个废神了。她们最后不还是把栖身之地选在名叫‘幻想乡’的结界里了？虽说后来莫名其妙的又过来短暂停留了一日。”

怜无很不客气地脱下那身红白巫女装，恐怕到现在她还在埋怨那两位可以随便进出东风谷结界的神明。以蛇和青蛙为象征的神明们曾来了东风谷两次，第二次离开前曾经送给过她们衣服——她穿上的是红白喜庆的巫女套装，还有一批自然是给早苗的蓝白巫女服。那时的怜无便感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一套和一批的差别本身就是偏心的表现。况且，那套红白巫女服的尺码不对，明显大了不只一号，穿起来行走都不太方便，而早苗的那些蓝白巫女装都很合身，很显然地兼顾到了的早苗的年龄和体征变化。

“红白巫女装据说是两个废神本准备偷来当作抹布用的。还骗我说这颜色喜庆！”一扯到自己身上穿的衣物的来历，怜无就很泄气，“神明真的很偏心……”

名叫神奈子和诹访子的两位神明曾拜访过这个东风谷。她们似乎只想找个合适的栖息地，但探访各处后还是决定把神社搬到名叫“幻想乡”的结界。虽然她们在东风谷的驻留时间短暂，但还是给怜无和早苗留下了许多奇怪的物品和衣服，甚至还塞给怜无一本《弹幕回忆录》。

当然，回忆了好几年，她们都还不会用所谓的符卡造出弹幕。

*——*——*

东风谷的空气中，有着烤红薯的味道。

这并不是神明爱上烤红薯，旋即就让阴冷的空气中也飘荡起烤红薯的味道，而是离光芒之街不远处的广场外围，小贩们早已垄断了各种黄金口岸，热闹的擂台已经搭建完毕，就等着上阵的人现身。

今晚两个最长寿街道将举行自由搏击大战，怜无是参赛者。而神明俱乐部也准备等大战结束后，在今晚上向东风谷神明们发出通知，正式宣布早苗成为东风谷的现人神。

“啊，赶快赶快，不要迟到了！”两个冒失的家伙还在傍晚的山上转悠，她们已隐隐地感觉到山下小镇开始变热闹。
“怜无酱你要能飞，就帮我大忙了。”
“开……开玩笑，你自己不也累得不能飞了么。赶紧给我跑，不跑就迟到了，我们都要完蛋！”
“怜无酱真讨厌。催死催活的。”
“好吧反正没有你我们也能赢……这么想来，现人神运用了她的神力，我们靠作弊赢得了比赛？嗯，这样也不错……”
“早苗酱才没有作弊的能力呢。”
“那么，现人神运用了她的神力，但从此长眠不醒……”
“怜无酱这笑话一点不好笑。不理你了！”
“反正今晚的自由搏击大战我们赢定了！”比起两位神明推广过来的符卡大战，怜无更喜欢干脆的肉搏战。

她们抄了近路，不过却变得灰头土脸。就这样跑跑停停，穿越了常年没有一封信寄到外界的邮亭，或许怜无还在埋怨着手上的冰淇淋口味并不合喜好；收废弃物的吆喝声通过电喇叭响彻整个山谷，早苗却仍在想着怎样躲开窄巷子里那条硕大的狗。山脚下生锈的铁路旁，葱郁的杂草从来长不大，大致铁路管理员还很称职，他们尽力把杂草除净，并很仔细地查看铁轨的状况。但列车两个字仍旧只是属于教科书里的幻想，呼啸的列车不可能光顾东风谷吧。

趟过几近干涸的小溪，怜无和早苗等黄色交通灯还未亮，就急急忙忙跨过那根万年不变的主干道，朝光芒之街奔去。在外人看来，神明的休憩场所“光芒之街的5号”只是一个咖啡馆模样的普通屋子，细致一点的人会发现，这家店鲜有客人，以至于很长时间以来，谁都拿不准这店铺到底还是不是咖啡屋。就算里面有稀罕的顾客，这店也在傍晚之前就匆匆打烊。

她们的头顶和肩膀上再次集结起了一堆信鸽。

“还好，没有乌鸦。”
“我想不通，信鸽公司最近的生意咋那么好。”
“多半是垃圾信纸被投递得太多了吧。什么东风谷快要崩溃之类的，还有一堆广告……”

她们急匆匆地跑进神明之街5号，在那个咖啡屋里，面无表情的侍者田中立即迎了过来：

“晚上好！是要先见神明呢，还是先吃点东西？”

“老规矩咯，先补充点体力，然后比赛完后再和那帮废柴神打交道。”怜无撑着早苗的肩膀说。
“哦，就照怜无酱的话做吧，老规矩了田中先生。”见早苗做了确认，青年侍者才去准备意大利面和肉酱。
“我……我也顺带能沾点神的光么？”怜无嬉皮笑脸地说。
“当然……今天是个例外。”侍者田中淡淡地笑着说，“我今天可不想赶你走，吃完了好好地给我收拾对门的人。”
“好吧，FIGHT去咯！让那几个废柴神给我备好创可贴！”

怜无飞快扒完面条，赶紧拉着早苗跑出去。自由搏击大战的检录已经快要开始。这个颇具传统的搏击混战被称作“东风谷的德比战”只有两条街道参与，一年有两次对抗。分别是怜无和早苗所居住的光芒之街，以及对门的丰收之街。因为各种缘由，这两条街道的对立情绪逐渐增加。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两条街道都是在东风谷里待了17年以上的超长寿街道，只是由于一个广场则把两条街道硬生生的隔开。

今年上半年的赛事中怜无已经作为正选队员参赛，但只是没有出场的替补。而下半年以后，她已经成了这个街道无可争议的先锋。

“加油！用你的速度和灵巧把他们全都搞晕！”
“上吧。把他们揍趴下，让他们在离开东风谷之前去啃烂泥地。”

所谓的德比大战如今也只会有最后一次。丰收之街已被抽中，整条街即将消失掉。而丰收之街的居民们在看完这场大战后，就会陆续收拾行囊，准备前往其他结界。

“听我说伙计们，在这个丰收之街消失之前，我们去这个结界如何？这里有大量的女孩子！”丰收之街一侧，一位大叔模样的家伙订住指南不住地问他的同伴。
“别听这个《结界状况概述》报告的忽悠，结界管理委员会那些人都是白痴，至少发布的报告们都与当下的情况不符，严重滞后。”
“我可不想离开这个东风谷，干脆一起随街道消失掉算了。”另一个老头开了腔。
“老爷子我可佩服你哦，到时候你连灰都找不到。”
“喂，你看对手们都出来了，我搞不明白对门为啥还有一个女孩子。”
“现在这个年代好象不卖弄点噱头就撑不过去似的……我待会儿可不会留情。”
“小心点，说不定是对方故意的。”
“不过是小孩子啊，放心吧我下手不会很重。”
“上次好象这家伙也出现过，不过是替补没登场。”
“她们穿的衣服是啥……等等，她身后的不是现人神么？她怎么也到擂台边上了。”
“小心点。那家伙可以和神明通话……说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帮手。”

对门光芒之街的观众已把现场气氛炒热。上次怜无虽被街上的居民推举为替补，但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而这次一来就是先锋，早苗希望她别有个三长两短。

“加油！怜无！”
“加油！”
“看你的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怜无跳上了台，象个傻帽一样接受欢呼。

“好吧早苗，我会给你看看我的直冲拳。”

听着很帅气。她倒是反应迅速，跑位也挺灵活，但在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还是被选手瞅准时机，一击KO。

对光芒之街的居民来说，这或多或少成了对她不付钱拿便利店的面包惯了，踢球把别人窗户砸坏，老是把比自己小的男孩揍哭的惩罚。

反正让对方厉害的先锋无法再起作用，后面的比赛也就相对容易了些。从这一点来看，炮灰怜无的价值体现得淋漓尽致。

（待续）

(image credit: tksym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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