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东风谷的早苗酱 04

编辑按：连载继续。首回链接点此，连载系列点此。东风谷一定是入了金融街的股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的！东风谷·C·早苗酱何去何从，敬请收看——

第二章

“啊啦，早苗酱真的已经成了现人神了么？”
“不好意思，昨天才被正式被确认的。”

对于职业介绍所里登记员大妈的招呼，早苗恭敬地回了一个礼。在此之前，来光芒之街的送货员，或者是准备去集市购物的邻居街坊，以及性格爽朗的搬运工大叔，都重复地把这问题抛给她数次。

这让她稍显落寞。

早苗在9岁的时候，同龄的玩伴就只剩下怜无。

这是没办法的事，东风谷每年消失两条街道的传统在继续。同龄的孩子早就从这里搬到另外的结界里去。就象那些自由自在的鸟们一样，起初还颇有秩序地排着队在树前和电线杆上多嘴，但不一会儿，连扑腾翅膀的细微声响都毫无保留。除了能偶从窗边拾到几许短浅的羽毛，早苗的视线里惟有一个一如既往的苍穹，或许每次只多了几片云罢了。

那些已消失的街道的住民如今又在哪儿？如果以后自己也消失掉，自己养的那只猫咪会不会追随自己？自己以后被迫去的新结界里，还有没有面包房，打字机和自动贩卖机？早苗叹口气，用她的标准笑容一个劲地重复着：

“是啊，昨天才变的。”

“既然已经是现人神了，那总该给我们露几手吧。”
“我……我应该还什么都不会。”
“至少可以把面包做得更好一点吧！哈哈哈哈。”
“嘿嘿……”
“现人神，我们需要一个大澡堂。”
“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球场。别光顾着你的光芒之街啊，也给我们想想办法……在街道旁或者楼房后院里踢球很危险，稍不注意球就会被那些大妈没收，也容易伤到别人。”
“请你变一个台风吧，现人神大人！我想在台风天里告白！”
“现人神大人，我想回到未来。”

那天一共有172次鸽子飞到她的头顶，在这个放任自流的小镇里，总有些人希望有谁能站出来，于是他们把“现人神”当作了一个为公众谋取福利的职位。在鸽子短消息持续不断的轰炸后，早苗抓住怜无的手，很认真地说：

“怜无酱……”
“什么？”
“我退休后，想做件事。”
“啥？退休？”
“我想养一大群鸽子、老鼠、兔子和两只尾巴的妖怪猫，去骚扰下一个现人神。”
“你的干劲还真足呢……”

说这话的时候怜无正在检查自己才买来的背包，看有没有手工上的瑕疵。

“说起来怜无比我还有干劲呢。”
“是啊，难得那一堆废神求我们帮忙，我得赶紧收拾，争取尽早离开这无聊的地方。”怜无头也不回。
“哈……”
“说说看，我们怎么去幻想乡？超远距离传送？”怜无顺手把几个苹果和雨伞塞进包里。
“不应该是桑德尔他们想办法么？”
“也罢，给我们一个装着翅膀的大巴车，然后就此和这个结界说再见。”
“怜无酱，你又来了……这个结界里没有汽车，而且不准成天说想离开这个结界。”
“嘿嘿，我老早就想出去瞧瞧，这你知道。可我们的街道又不走运，老是没有被抽中离开这个小镇，我也不能被登记离开……”

她顺手捡起本“搏击指南”准备往包里塞，思索了一会儿又无奈地把它扔向墙角。早苗在神明俱乐部被诸神宣布正式成为“现人神”时，怜无刚刚醒过来。一看到咖啡屋侍者田中的脸，就忙不迭地问：

“看到我的表现了吧！”
“啊，当然看到了。挺不赖的。”
“是么？”她把头别到一边去，抓住沙发座，一个人嘿嘿地笑着酸溜溜地说，“作为新人来说似乎真的很不错咯。而且我的先锋位置其他人都不适合……哦，看样子我们的战术很成功啦，窗外很热闹啦。”

摸着仍旧很疼的脸蛋，怜无没忘记自己上场后第67秒就被KO的事实。她苦笑着，绕了很大的圈子想和田中多说几句，但很明显那个年轻的侍者只会不断地擦拭着酒杯和桌台，或者盯向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他总是能摆出训练有素的优雅POSE。

“真是个大闷棍！”一回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怜无就自言自语，只把那本弹幕回忆录塞进包里。
“怜无酱你今天好奇怪。”

那时早苗正在逗她那只花猫玩，她话音一落，刚巧有一只鸽子降落在怜无头顶上。

“真难得。竟然有人给我发短信息。”

早苗凑过去拿住纸条一瞧，他们发明了一个新的词汇：

“@神明俱乐部：信仰刺字！read more？”

看来真的有很多刺字啊。早苗用铅笔勾了“Y”，不久后一堆鸽子把标了号的纸条送到早苗家。她按照序号的顺序把方型纸条拼接完整后，发现这是一张年度信仰收益表。

报表里一片吓人的红色赤字。

基于信仰严重不足的缘由，当早苗再去拜访神明俱乐部，问桑德尔怎么将两人传递到幻想乡时，神明俱乐部的管理人夸张地双手交叉，作出否定的姿势：

“神明的行动力全都用信仰来衡量，信仰若没有了我们全都得完蛋。而把你们传送过去必然要浪费海量的信仰……总之计算出的耗费量连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那怎么过去呀。”早苗颇为不满。
“现在你们得自己想办法去找‘燃料助推器’。”似乎经过细致计算后，桑德尔有了悔意，“幻想乡的妖怪大贤者提醒我们，几年前有一个魔女从幻想乡跑到我们结界里来了。我这才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这人很厉害，似乎在西边的‘果实之街’，还对孩子很和善，我希望你们去找到她，然后和她订立传输的协议标准和建立传输的合同！”

“不过……为什么要我们去和她谈啊。”
“早苗你不想想你们欠了我多少。”

神明俱乐部的灯光一暗，无数的萤火虫们化为五彩的光蝶，发散，直到无影无踪。早苗着实受惊不小。她看到了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下爬的，无论是有头有脸的还是奇形怪状的神明，都把自己的怒气提升到了最高的水平——那些散发着的怒气的萤火虫们突然加速，凑在一起化作升腾的焰火，硬是挤出了几个外来的英文字母：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颇为伤感地宣告，一个国家将要破产了。早苗的“国家”概念缘于外界流入的杂志，不过她也不清楚一个国家里面能装几个小镇。

“早苗还是有点不想去……”嘟着嘴的早苗说，但话音未落就有鸣蝉一般聒噪的抗议。
“自己想想以前是怎么帮外来的神明收集信仰的！”

据估算，在年幼的早苗换上风祝的装束，进行代号为“信仰丰收大胜利”的信仰收集行动后，东风谷神明的信仰至少减少了六成。而那两个得益的神明——神奈子和诹访子后来寄给东风谷万年没收件的邮局，说她们最后还是决定搬到另一个结界去：

“以后来幻想乡找我们吧！我们决定定居此处！”

早苗只记得，神奈子和诹访子走时说过这些话。

“所以快点去！”

在早苗进入回想模式后，桑德尔几乎是在咆哮，恨不得把现人神赶紧打发走人。

“好吧，好吧，你给我站住……”在早苗忿忿地行将走出大厅之时，表情丰富的桑德尔说。
“又怎么了……”
“其实以我们观测到的数据来看，东风谷东侧的边界上，已经产生了十几处微量的裂痕，我们每天都在消耗着信仰进行修复，但对这个结界来说还远远不够。那个警告几天前你也看了，环境的恶化无法避免，结界的活性也逐渐衰弱，终有一天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再不快点的话，东风谷的结界裂痕会呈显性且越来越大，那时这个结界就没什么安宁可言……”

总之，这些如同RPG里我方的国王一般叙述任务，并特意鼓动勇者卖命的僵化台词，早苗听了直想打呵欠。

“所以找回大量的信仰吧！”桑德尔直视着她。

早苗心不在焉地想，如果对方是个年轻帅哥，说不定自己早就无意识地赴汤蹈火，可她转眼一想，田中先生很难慷慨激昂地说出这番话。

“哎，怜无，我们走吧！”

她叹着气地走出神明俱乐部，张口就说。迎面见到田中先生托住下巴，居然没忙着整理他的唱片机，也没忙着擦拭酒杯，还不忘冲着她淡淡一笑，这可让她受宠若惊，面带羞涩。

实际上就连神明们都不清楚，她们该找的人长啥模样。或许是最近迁移的人太多，也或许是神明们太过健忘，居然让厉害的人从眼皮底下溜了出去。

“总之我们的信仰只能提供三成左右的超远距离传输动力，剩下的力量就只得去找她了。”

桑德尔的话让她们很泄气。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路，几乎穿越了整个小镇，她们才走到那个最西边的果实之街。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光芒之街大相径庭，到处都是两层或三层高的洋房。早苗和怜无几乎没到过这么偏僻的街道来。而且太久没过来，她们发现居民的组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居民交谈时的语言她们全都听不懂。

“玛丽莎·诺雷·特罗伊德，这个人可以帮我们……”

早苗问了街上的行人，他们都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边的居民大概喜欢卖关子，只说她“喜欢穿着红色的衣服，脑袋有些呆呆的，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甚是好看，还喜欢扎上一捋冲天的小辫。”

她们最后在一个儿童乐园的沙坑旁找到位穿红衣服的太太，银白色的头发的确很特别，小辫子随着她哼出的儿歌晃悠着。她周围围了一圈玩沙和玩具的小孩子，她的存在如同幼稚园教师一般——顺带一提，小孩子在早苗和怜无的光芒之街里可是十足的稀缺品。

不过这个保姆一样替人看孩子的家伙可靠么？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冬午后，的确很令人犯困。早苗打了个呵欠，瞧着这个乐园里那些直到春天才会出现的新绿，这个儿童乐园里已是百花争艳，黑白二色的蝴蝶们萦绕在花间，另外，在这个短暂的温室里有种香甜的气息，虽然大多数人察觉不到，但被诸神认证的现人神却能够察觉到。

“一股温暖……”

看早苗瞪着眼睛仔细嗅了很久，怜无想问“你是狗么”的时候，自己不觉也打了个呵欠。

“请问……请问你是玛丽莎·诺雷·特罗伊德么？”最后还是早苗问了出来。

那个形似保姆的人转过了头，以一种买卖上门了的复杂神情冲她们淡淡一笑。

（待续）

(image credit: siri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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