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按：连载继续。首回链接点此，连载系列点此。Last Chapter?! 城乡攻坚战?! 鸽子大屠杀?!
第十章
早苗并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她盘着腿坐在床上心情不佳。
头还有些晕，心头感觉恶心但又呕不出来。以前这样待着，多半是生了场大病的时候，屈指可数屈指可数！如今三天两头就这样，她满腹苦水，觉得“水土不服”这四个字的拼成的厄神正绕着自己转着圈。
在这间被怀疑是临时拼凑起的，“满屋子除了草还是草”的屋里，至少她的床还挺软和，只是如遇到大风降雨天气，这屋子兴许就会潮湿无比。
不行，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加大加长版的狗窝——她发现了骨头，而且突然意识到，还有一只笨狗在身旁休憩。
“笨狗，快醒醒！”
“可我是笨狼……”
“好吧，小笨狼，笨蛋椛椛！”
叫醒服务如不倒翁一般，左右摇摆于“笨狗”和“笨狼”两个关键词当中，反正早苗认定身旁的白狼天狗一辈子都是笨蛋，笨到窝囊——才来到这个幻想乡几天的工夫，就发现新闻报社的同行和上司不断欺负这个不拘小节又时常拘谨的笨蛋。
笨蛋椛椛！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又要送海量的报纸。
等我多睡会儿啊，早苗。
就算早苗骑在白狼天狗的身上，它也想懒散到底，为了争取哪怕一丁点多余的赖床时间，它把自己变成了人的模样，一翻过身子就把早苗甩开。
不过早苗是谁啊？早苗敲着脑袋问自己，我是早苗？
哦对了，昨晚是幻想乡居民的认证考试！早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萃香猛灌酒的情景中，今早上变糊涂了似乎也理所当然。我就是早苗，还是这只小笨狗帮取的名字！
椛椛跟早苗说，兴许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见昏迷的你闯入结界后，非但不对你施救，还变本加厉地把你扔到河川里。幸亏救起你时还有口气，不然第二天《文文。新闻》的标题铁定是：
“外界无名女尸闯入幻想乡。”
总之早苗有意识时就躺在这个临时搭建的草屋里，和今天睡醒后一样，担心着风或骤然降下的雨会把这个临时的居所搞得一团糟，担心着自己找不回记忆。她伸个懒腰，对着窗外远去的愁云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说，我一定要找到杀人凶手！可连半个回音都没，也许妖怪“幽谷响”都和椛椛一样懒，并不打算那么早上班，她颇为消沉地打个呵欠。
后来椛椛脸上多了墨汁涂成的圈。
一般这是新年活动里才有的景象，不过对幻想乡来说，什么时候都可过新年。
“笨蛋椛椛，蛋包饭还是做得很差劲！教你几天都不会！”早苗踩在初暖乍凉的溪水里不住躲闪。
“笨蛋早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刚才其他天狗看到我的脸不住坏笑！”椛椛不住的踢着踩着，溅起水花朵朵。
文文新闻的报纸们被晾在一旁，后来大部分报纸全浸了水。
“都怪你早苗，鸦天狗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怕什么，你不也一起在胡闹嘛。”早苗想想，“要不然，再去山上的神社走一遭，反正那两个废神好欺负！”
椛椛是报业集团《文文。新闻》的报刊投递员，早苗才到幻想乡几天，就已送了几次报纸。她们闹够以后，决定齐心协力地把这批打湿的报纸强塞进了山上的神社。
“哇！又是你们！”一位大妈模样的人见状，慌慌张张地爬上阶梯朝正殿退去。却一不留神踩空楼梯，顺着石阶狼狈的滚了下来。
“我青蛙子才是你们的对手！”戴着青蛙帽的小女孩见状，赶紧宣战。
但椛椛和早苗完全无视面前那矮小又古怪的对手，她们大喊大叫着冲了上去，见人踩人见神照样踩。她们给青蛙子的身上留下几个脚印，把海量浸湿的报纸扔进神社正殿。
这样就不会被报社的上司骂了，上司可是很可怕的！
早苗听椛椛这么一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椛椛最近说上司鸦天狗老在谈论新闻工作的神圣，大谈人体艺术的重要性。早苗和它见过一次，很难想象一只有着胖胖身躯，戴着小巧天狗帽的乌鸦就是椛椛的上司。不过这只乌鸦似乎很能干，这家伙并不会说人话，但却象个老练的教练一般，每次都把自己的想法写在题板上。那次椛椛没完成任务，早苗见它发动快得离谱的“幻想风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拍椛椛的裙下。
“Big Aya is watching you!”
后来，在它相机的高速闪光灯下，早苗亲眼见证了那些尺度超大的写真集出炉的全过程，她只觉得椛椛好可怜，笑着作出各种充满色气的姿态，在闪光灯下笑出了泪花。
“如果报纸送不完的话，下次见面也把你脱了哦……谁要你去帮她的忙。”在早苗临走之前，胖胖的鸦天狗潦草地写下它的留言。
当回想鸦天狗欺骗了纯真少女后，却象个大叔一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丢下狠话时，她只想打心底诅咒这只乌鸦，她问椛椛，乌鸦是烤着吃还是煮了吃比较好，椛椛却只想把心头那块石头早些落地。
要赶紧把报纸全扔出去了！
椛椛拿着成捆的报纸箭步向前，就好象报纸里藏着会爆开的危险品一般。她直捣黄龙般地展示了自己的好臂力，从不断裂开的报纸堆里掏出一叠来，狠狠扣在了前来阻拦的废神大妈的面部。
圆满！圆满！
看两个废神被成堆的报纸压住后，她俩击掌相庆。
早苗后来喜欢上了这样把报纸当武器，不断破坏的生活。
除了可恶的鸦天狗，这个叫“幻想乡”的结界应该很有意思！后来两人暴力推销被害人逐步增多，甚至人类村落里一见到她们俩过来，就敲锣打鼓，势要把她们赶走。
但是谁也阻止不了她们。
笼罩在鸦天狗要出限制级写真集的威逼阴云下，她们被迫不断地破坏，爽快地把人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她们见物毁物，她们齐心协力意志坚定，连九尾狐看到她们执着的眼神都心有畏惧，任留她们肆意用如山的报纸压垮自己的小屋，挺身而出把妖怪猫橙压在身下，保护妖怪猫不受践踏，仅留下小腿抽筋、腰部不适、身上的几双脚印，还有冒着青烟的破败小屋作为纪念。
本以为这样能够拾起希望，可黑幕们总希望事情朝更有趣的方向发展。
“哎呀呀呀，你们的睡象真糟糕！”
椛椛和早苗收到鸦天狗的表彰信，信里只有上述的话，还有一叠被偷拍的照片——两人裸露着身子的睡相。
两人哭着闹够了后，早苗尽力是自己镇定下来。也学着实习记者的样，把这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加工整理后，拟上了自己私下撰写的《今日的椛椛》第六期的头条：
“少女误入传销陷阱，何日能够结束契约？”
她拍着椛椛的肩。
苦命的椛椛也拍着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她们变本加厉地执行着屡试不爽的暴力推销法则。人类村落的婴儿听到送报纸的来了，也赶紧止住了哭声。更离谱的是，她们还把报纸推销进了三途川——先不管椛椛如何进行推销，单是从现世匪夷所思地穿越过去，想必都能把鸦天狗惊呆。
她们不断地实现着报纸推广计划，趁白玉楼庭师睡着时，将她的半灵象麻薯那样拉长绕起，并将报纸裹成了蛋卷的模样，把可怜的半灵做成了冰淇淋；她们还把报纸做成了巨大无比的龙神模样的风筝，让酒鬼萃香一边使劲拉着跑，一边大喊：
“龙神出没了！龙神出没了！”
龙神很久没出没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腾云驾雾，出入自由。
椛椛拍着手对着“龙神”大呼小叫，她的下一步设想是准备让欺负自己的河童全都跪下来求饶。
早苗也从未发觉自己原来有那么疯狂的想法。
“真是危险的人啊！”
她们相互拍肩，互相赞许。
对了，你为报纸做了那么多好事，不妨趁此机会，融合进天狗的社会？
椛椛拉着早苗的手不住摇晃。晚上她俩酒喝多了点，不停歇地唱着胡乱编成的歌。外面渐有凉意，椛椛生上火，拉着早苗的小手又一次问道：
“不想和我见见大天狗大人么？有高级别的天狗会给你引荐！”
早苗觉得自己又走到了一个陷阱的边缘，她不置可否，或者见到一个如此开朗的椛椛后反倒不自在，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
隔了两天，在哨戒天狗小队队长的引荐下，她被大天狗召见。在这个像模像样的天狗社会，被大天狗召唤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大天狗对她的初印象似乎不错，给她斟满一碗酒，这几天酒量长进不少的早苗早苗倒也爽快，抬头一饮而尽。
不由自主地转着圈，她有些眩晕。喝下好几碗酒后，大天狗一高兴，居然破例让她留在天狗的社会，学着天狗的常识。
“天狗的常识，是什么？”
“酒喝了就睡，睡又有喝！”椛椛兴许也是喝醉了，猛拍着早苗的肩膀，“反正你是我捡到的，不妨试试加入天狗的社会……这样就可在山里通行无阻了！连最厉害的人类都无法做到的哦！还有，戴上这对狼耳朵，我再重新给你找一套衣服……”
“Made in china？”早苗接过假狼耳朵和尾巴，看了看标签上面的字母，她也不清楚为啥能将这些字母拼成词，并脱口而出，“美德因彻拿？不，幻想乡里没这个地方，这是从香霖堂里换来的。”
“不过我老觉得这是狗耳朵。”早苗有些泄气。
她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她在天狗的社会里一天到晚都在被人劝酒，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酒鬼。
她帮着椛椛送报纸，帮着鸦天狗做编辑，帮着山伏天狗把报纸印刷出来，实在饿得发慌，脸上还沾着油墨就去偷吃天狗们的火锅。她的一天忙碌异常，晚上她还自告奋勇地在天狗们的澡堂旅馆做工，尝试着将地板擦得透亮，很积极地尝试做更多事。
“做不好的话你就要出写真集！”旅馆里负责掌柜的天狗大叔开玩笑的说着，她一紧张，脚底一滑，就摔了底朝天。
那些手上折好的衣服稀里哗啦落一地。
后来为了方便出入，她把自己的行头焕然一新，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学着椛椛的模样戴上了天狗帽，惟独头饰没有被换掉。一只青蛙外加一条蛇，看着可真累赘。泡澡的时候，年纪稍大的哨戒天狗边给她擦背边说着，早苗只是嘿嘿地笑着：
“我喜欢这些头饰！”
从此以后，她便漫无目的地接受着各种各样的头饰。
椛椛在悠闲的时候给她织好花环，一个两个千万个变化，让他的头上更显累赘。没办法，天狗帽啊青蛙和蛇啊统统再见，有空只能让最新的花环顶上头。椛椛一吹笛子，早苗就安心地听，送报纸的人没了，写稿子的人再见。半山腰的空地上，风乍起的时候，没捆好的报纸们就乱糟糟地迎风起舞，被吹得狼籍一片。看着椛椛惊慌失措地拾起报纸，早苗乐得嘿嘿笑：
“笨蛋！”
“你才笨蛋！”
“笨蛋大垃圾场！”早苗手舞足蹈。
“诶？哦……笨蛋大垃圾场！”
早苗觉得在风的戏弄之下椛椛也怪可怜，于是学着做棒球捕手的人类村落孩子那样，飞快地迎着报纸跑去，一个腾空跃起接住报纸，再帅气地滚地两圈。
“搞定！”
她一瞅报纸上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地缺乏新闻价值，仅仅只是无关痛痒的民间纪事：
“守矢神社号召信众捐献美味的鸽子。”
要那么多鸽子干嘛呢？她左思右想不明白。两个废神真是吃货，就只知道吃，如果是自己，铁定要让这些鸽子全都成信使，不管是天狗还是河童还是人类，大家共用这些鸽子相互传着话！
她满足于自己的奇思妙想，把报纸翻到另一页，上面写着粗大的标题：
“地灵殿主人决意向妖怪山发起冲击！”
（待续）
(image credit: yukitok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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