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东风谷的早苗酱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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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续)

外面的喧嚣一直持续着，早苗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在被侍者田中抬回了光芒之街的五号，也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咖啡屋之后，怜无早已昏睡过去。咖啡屋里唯一的侍者田中把怜无一放到柜台后的沙发上，早苗就看到有透澄的绿色光柱将其包裹。

“田中先生，你看得到么？那些光？”
“现人神小姐，我可什么都看不见。你这么形容的话，说明那孩子已被神明赐予的复苏的光芒所笼罩，睡一觉又会很精神……”田中淡淡地说，一直在擦拭手中的杯子。
“田中先生，我可有点害怕。”

早苗抚着怜无沉睡的脸，一脸无奈。还想多和田中聊一会儿，但冷淡的田中只关心他手中的杯子。

“快去见神明们吧，他们都在等着你。”
“知道啦……”
“看，已经擦得透亮了吧？”田中炫耀似的把擦亮的酒杯拿给早苗看。

早苗迟疑地点点头。虽然早就知道东风谷的诸神今晚会宴请自己，同时把她正式转正。但她还是稍作迟疑：

“呐，你说现人神到底算不算神明？”
“我可没空分析，不过神明说算，那就得算。我们就把你当作神明看待好了。”他擦完杯子后，就把身后可移动的壁橱掀走，“我可是不会给你贡品的。”
“田中先生老是这么欺负人……”

在吧台柜子后的传送门口有一个“欢迎回来，现人神小姐，穿过这个门，就能达到神明俱乐部。”的牌子，早苗觉得这个牌子很多余，她又不是每天都迟到，也只有一次把那硕大洗手间当作神明俱乐部的主会场。

当然今天，在门后面也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恶作剧。关上门后，一个似乎无限大的空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偶尔的萤火虫点缀着这张黑幕。

“早苗就知道会这样！”早苗很不高兴，她开始试着操纵风飞翔起来。要说这现人神什么最靠得了谱，当然还是飞翔的技能。虽然几乎铁定会重重地摔上一跤，也比标榜的所谓“大奇迹”靠谱得多。

按照惯例，如果飞过这片漆黑的地方，就能避免很多陷阱。但早苗的飞翔技能决定她支撑不了多久，便摔在地上。

“恭喜你获得了瀑布。”很显然早苗刚好碰到了陷阱开关。大量萤火虫样的生物从手掌缝隙间鱼贯而出，围在他们左右。当激昂的音乐奏响，屋子里灯光通明，早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倾泻而下的水淋成落汤鸡。

怜无酱知道了肯定会揍你们一顿。湿漉漉的早苗心里想。

事实上怜无也的确揍过神明几次，在还没来得及穿上戴着符纸的红白巫女装，也就是还看不到神明的时候，就能凭直接狠狠地修理老迈的神明。

其实早苗早就觉得，神明俱乐部的成员们对自己很苛刻，就好象给自己暗示：现人神称号并不是正式编制。

好在神明们的良心还在，那些身前身后的类萤火虫生物立即给早苗送上温暖，在细小光芒的掩映下，她的衣服立即被烘干，湿透的身子也立即变得格外暖和。

“晚-上-好！”大堂的几盏灯突然同时透亮，宴会已经即将开始。
“啊，晚上好。不过我很累，刚才助威的时候嗓子已经快喊哑了，啊，谢谢……”她接过一个小孩模样的神明递过来的水杯。

那些活了几百岁的或古灵精怪，或垂老无比的神明们已经准备开始聚餐。其中有一个胡子很长很花白的神明早苗记得很清楚，他应该是神明俱乐部的管理人，同时也是东风谷的管理者神明，不去取个正经的名字，偏偏喜欢上了念起来蹩脚的英文名。

“你们都应该叫我‘gods of thunder’！”

早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傲慢的样子。再想下去兴许肚子会更饿，早苗赶紧摇晃着脑袋，没力气似的趴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神明变戏法，在满桌的盘碟里变出丰盛的食物。

其实东风谷的神明们兴许巴不得早苗离开呢。

只可惜他们对这次抽签的结果也很失望。

在几年前，两位外来的神明突然闯进东风谷，这之后奇怪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信仰全流向了那两位神明不说，她们还在东风谷里打扮起这个住在光芒之街里，叫早苗的孩子。据她们说，这孩子简直和她们在外界认识的早苗别无二致，可谓一个小号版本。

在两位持续的鼓动下，后来这个自称风祝的小家伙兴致勃勃地成了帮凶，她穿上那套蓝白巫女服，千方百计的在山上，田里，小镇中清除污秽，为两个神明建分社。这样的结果导致信仰全都流入外人之手，以青蛙作为图腾的，名叫诹访子的神明叫嚷着“信仰丰收大胜利！”，而以蛇为图腾的神奈子则大摇大摆走到了神明俱乐部的上座，对那个被音译成“桑德尔”的神明俱乐部管理人发号施令：

“我宣布，东风谷的早苗酱直接成为现人神，可以时常到你们的‘神明俱乐部’里玩！”

于是早苗现在可以坐在属于她的专座上摇头晃脑。或许是神奈子赐予的力量只有一丁点的缘故，除了能够稍微飞一会儿，她无论怎么看都象个普通的女孩子。

在大家用餐的时候她有些拘谨，特别是怜无也不在的情况下。她不住地望着自己那可怜的餐盘，赶紧将餐盘里仅有的一点肉一扫而光。至于之后的传统歌舞表演，她着实不感兴趣。

“好吧，早苗，我们既然把你招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
“请说吧……”早苗心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曾短暂在这里寄居的那两位神明据说很想念你，她们想邀请你去幻想乡做客。”
“哈？不是说有事情要麻烦我么……”
“顺便把属于我们的信仰全部传输回来！”桑德尔突然变得很激动，象个蹩脚的演员一样抱着脑袋夸张地说，“信仰不够的话我们全都完蛋啦，你看。”

桑德尔的助手们把那些内部资料递给早苗看。早苗叹口气念出了声：

“绝密，东风谷现状评估：

东风谷方面，结界厚重度：5级-危重。生态继存度：3级-轻度危险。灾害发展度：3级-轻度危险。物质活动活力：4级-暮气沉沉。

结节综合评估：非常不稳定，易发毁灭性灾害；不太适宜居住。
建议由结界管理委员会托管，至灾害发生前，陆续妥善地将生物移送出结界，并将此结界废止。”

所以，你必须得去一趟了。我们已经和那边管理结界的妖怪贤者取得了联系，她已作好了准备。

桑德尔拍着早苗酱的肩膀，颇为诚恳地说。

早苗猜不出这个演技出色的神明是真动了情，还是又在假演戏。

透过神明俱乐部的窗外往外看，或许能看到光芒之街的居民们又一次的取得了险胜。在自由搏击中击败了即将从这里毕业的死对头。大家的庆祝方式各有不同，越靠进广场那边居住的居民喜欢拿着香肠和啤酒杯到处干杯；而越靠近神明俱乐部的居民们，则把清酒拿出来，很内敛的自斟自饮。

他们热热闹闹地把英雄们抛到天上去，再抛到天上去。

早苗叹口气。

“为此，我们将正式承认你为东风谷的现人神。”

桑德尔说完，所有的神明的鼓起掌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早苗仍有疑问：

“现人神到底是啥概念？能说清楚一点么？”

神明俱乐部的每一位成员的祝贺和掌声都戛然而止，显然他们对早苗提出这样的问题毫无准备。

“呃，我们也是从神奈子那个老家伙口中得知，有‘现人神’这么一说。所以干脆以后这么叫你比较方便。”
“那算不算神明呢？”她只是关心如同贵族一般的神明身份。
“大概应该算吧，或者又不算。等哪天我们开个短会再商量商量。”桑德尔的措辞很象是外界常用的外交辞令。

早苗心底一种如同寻不到亲生爹娘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神明俱乐部隔天就把早苗成为现人神的消息正式发布给了小镇所有街道的居民。早苗和怜无看到这些消息前后被分成几部分，租用了信鸽快递公司几乎所有的鸽子和后备的乌鸦们，分批次的往各个街道投递。除了现人神的消息以外，他们还公布了结界“东风谷”的灾难警告，他们倒是愿意尽快把这些信息公开，何去何从，让那些居民们自行选择。

“东风谷的早苗酱：结界管理委员会发布警告，东风谷这个结界已不适合居住。虽然目前状况还不至于太糟糕，但结界管理委员会在紧急情况下会做出特例安排。为以防万一，请在现人神早苗处获取结界管理委员会对所有结界的开放度，安全性的评估，也请大家先确定好自己感兴趣的行程，虽然这事儿看起来有些多余，但还请大家认真对待。”

“原来东风谷已经是说完蛋就快完蛋的程度了……真扫兴。”
“怜无酱别发牢骚了，快点帮忙派送鸽子。”
“早苗你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呢？”
“东风谷并没那么快消失吧。神明们说先得想办法让我们这个长寿得离谱的街道消失先。”
“天知道快不快，总得有个计划吧。反正在这里待着多无趣……”
“这话你说了不止几百次了，怜无酱就那么不喜欢东风谷么。”
“是啊，老被追着打，被狗咬，还要作早苗降落失败后的肉垫……”
“放心吧，我会让东风谷活的好好的！”
“今天的你是有些特别。让我瞧瞧。”怜无捏了下早苗的脸蛋，“嗯，我听人说，你昨晚终于获得了所有神明的公认，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人神了，真了不起。”
“我很苦恼啊怜无酱……”
“为啥？”
“陪我去幻想乡好么？”
“啥？”
“幻·想·乡！”

早苗把手中的《文文。新闻》扬起：

“去这里面的世界！”

（待续）

(image credit: boshi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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