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东风谷的早苗酱 18

编辑按：连载继续。首回链接点此，连载系列点此。东风谷的鸽子最恨微博了。

第七章 (续)

怜无醒来后，发现早苗正趴在吧台的桌前写写画画。

“早苗你到底在干嘛。”
“快点帮我做事！帮忙写写通告。”
“田中你说两句话啊，你也不管你的咖啡屋了么……”
“你还没察觉到出了什么事了？”帮着忙的田中平静地说道，他望望窗外，示意怜无瞧瞧。

怜无跳起身子，把咖啡屋的店门掀开朝外看。顺手戴上早苗画好的“开眼”符号，她看见一堆萤火虫一样的信仰们，源源不断地朝远方飞散。

“怎么回事？”
“怜无酱，神明们都快完蛋了。”早苗头也不抬地说着。
“哦，这本质上不关我的事。”她还看不太明白，干脆关上窗门，“拿新神奖了？”
“没有。”
“拿年度最佳神明阵容了么？”
“也没有。”
“那么你有没有给我们偷偷带点午餐出来？”
“还是没有……”

早苗总喜欢实话实说，怜无瞧她闷闷不乐的模样，拍着这个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家伙的脑袋说：

“没得奖的话就不要斗气了，这奖又不是专为你设的。况且你的积分太少了，得收集更多的信仰，干点让居民们喜闻乐见的事儿……”她翻出田中先生那绘马样式的电子阅读器，让早苗也看看，“我们整理了很多短消息，发现有贼横行东风谷。这可比我们在幻想乡里遇到的贼刺激多了，咱们结界的蟊贼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实施抢劫，现人神你解救整个东风谷的使命来了！”
“好了怜无酱，别闹了。快帮我把公告多写点出来……”
“我可没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帮忙……”怜无操起手来嫌恶地说，“你知道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真没劲，就拿我们这条街上的邻居来说，我发现他们很健忘，明明几年前我们建了那么多祠堂，给那两个幻想乡的废神收集信仰，早苗你还穿着风祝装给他们传道，可我最近发现他们全都忘了这一点。还问街道边那破败的小祠堂干什么用的。”
“你应该感到庆幸，光芒之街的居民是记不起几年前的事情，有一条我们不常去的遗忘之街，那里的居民连十多天前的事情都会全忘光。”田中见鸽子们又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扯下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盗贼在遗忘之街抢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以前看过图书馆的资料，是不是我们喝的水，还有饮食结构有问题……”早苗也有些疑惑，停下笔她对怜无说着，顺便把踏在自己肩上的鸽子们来个总扫除——鸽子们送来的短消息，基本上是广告或谣言的转发，只有一条不是：

“@东风谷电视放送机构：现在，请打开你的电视机。”

田中打开后，在这个只有一个频道可收看的黑白电视机里，映出了边境采访时的主持人的身影：

“相信大家都还没注意到，我们这个东风谷的结界已经破损得如此严重。我从现人神送来的鸽子处拿到了她画好的符咒，看到了很多神明正自毁以保全东风谷，在事发现场有很多闪亮的物质，现人神解释说，这些就是能够中和结界裂痕暗物质的‘信仰’……因为摄象机的缘故，纵使电视机面前的大家得到了现人神早苗小姐的符咒，也不太可能从电视画面里看到神灵和信仰，不过大家可以打开你们的窗户往外看！”

怜无匆匆地把窗户再次掀开，看到了完全有别于日常的，神怪世界。

“好了，先做到这个份上！”当又有一批鸽子们涌进光芒之街五号，将公告和符咒带走，早苗也终于有点累了，趴在桌前喘息着，“然后去找太太，找太太……”
“我觉得你该先去找太太。”
“我只想让大家快点知道真相罢了……”
“就算知道了真相，小镇的居民们又能做些啥？”怜无很怀疑早苗这样做的成效，“还不是指望现人神大人能帮忙解决问题……”
“行了你们两个，又有回信了。你们要找的太太看起来并不在家，不要跑到大老远的地方去白忙一场。”田中忙着读着鸽子上的纸条，“她在遗忘之街买蔬菜和水果……还不快去？”
“田中先生，你怎么找到的？”
“在这个小镇里我好歹有几十个长期联系的短消息发布人，要他们扩散寻找一个小镇的居民还算容易吧。”田中放飞在肩膀上停驻的鸽子，淡淡一笑，“她的名字是什么？我直接把短消息发给她不就得了……”
“叫什么个一长串的，忘了。”怜无突然觉得，自己脑袋的记忆量也不大靠谱。
“玛丽莎·诺雷·特罗伊德。”早苗补上了一句。
“不行，这不是她的本名，无法发送成功。”田中先生试着写了一个纸条，绑在信鸽公司员工的脚上，但鸽子却呆在桌子上不动，“不能直接给她短消息，叫她等等你们。你们只能试着去碰碰运气，或者直接去她的屋前守侯。”

早苗想自己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差吧。果不其然，在和怜无匆匆赶往遗忘之街后，她们根本找不到太太的影。

她们四下打听扎着长马尾，一袭红衣，举止很得体很温和的太太，目击者有的说她回到了果实之街，有的说她去了附近另一条街，还有的人瞧见她匆匆地进了铁矿石交易所。有目击者称她在办货，称看到了长长的清单，想必也不会那么快回家。

“不妨分头找找？谁先找到她，谁就让信鸽发给短消息给对方。”

早苗接受了怜无的提议，得赶快找到闲逛的太太，抓紧时间把信仰传输给神明才好。

她辗转了西侧小镇边境的几个街道，一路上询问着那个脑袋上有一缕呆毛的太太的踪迹，后来她累了，招来数只鸽子猛发一阵短消息：

“@早苗：大海里捞针啊。”
“@怜无：分明是你的跟踪方式不对。你瞧我，已经发现了太太。”
“@早苗：奇怪，我这里也发现了。”
“@怜无：很显然，有一个是假的，你那边一定是假的！”

怜无酱是不会撒谎的。

放飞了更多的鸽子后，早苗这样想着。

她急匆匆地往怜无那边赶。

“@怜无：真奇怪，太太提个篮子走得好快，她好象在绕圈子。以遗忘之街为半径一公里范围！”
“@早苗：怜无酱快叫她停下来啊。你们在哪里啊……歇会儿行不？”

如果一个圆圈的轨迹在半径一定的情况下，按照360度的说法来描述，太太就这个圆环上267度角的位置，怜无在242度，早苗在大概214度的位置。跑了又停，废弃的铁轨还是那些铁轨，人流如梭却找不到一个相熟的人，早苗跑了大半个圆环，沮丧地喘着气。

“@早苗：你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情况有点复杂，太太不见了！我突然发现抢东西的贼，还戴着小鹿面具，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是不是和幻想乡里偷我们信仰的家伙一伙！”

贼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便加快了脚程。如果贼的方位在圆圈的10度角左右，那么怜无就在圆圈的324度气喘吁吁，早苗在圆圈的265度准备使用现人神的力量飞翔；太太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田中说她到了圆圈87度的位置。

田中后来闲来无事的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样可以更直观地指挥早苗和怜无。

“@早苗：怜无酱，你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怜无：你真的在我的后头……我再慢点都追不上了！”

贼继续奔向圆圈的47度角，怜无紧跟其后，早苗越走越慢，停在了300度左右的地方，太太走到了120度左右的位置。

“@早苗：怜无酱，有新情况，幸好我跑得快，有人在跟踪我！带没带面具我就不清楚了。”
“@怜无：我这边马上要追上那个该死的贼了。不说话了，我要找个单车！”
“@早苗：追来追去，有完没完……”

贼1骑着单车奋力逃窜，方位已经变成113度角，怜无也顺手从自行车店里借到一台，穷追不舍，出现在圆圈的95度角；早苗气喘吁吁之余，飞翔到340度角上失足落下，重重摔了一跤，引得众人围观；疑似跟踪的贼2出现在了310度角上，田中说扎着长马尾太太已经突破了游戏规则，穿越了圆心。

在一个环里大家都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却又都在莫名其妙地想法子追。

谁都在努力，谁也不消停。

快停下来啊！

终于早苗不乐意了，她无力地双手撑地双膝跪地，既追不上怜无，又无法摆脱追兵，作为主要目标的太太也消失不见。

神明和神灵，以及其他可被称作“神”的物体们把天空变成如同未来的星际航道般忙碌和杂乱。随风飘散的信仰们游走在驻足围观的人群里，小孩子们试图抓住它们，但抓不着，也握不到掌心，只任凭它们随波逐流去到远方。东风谷的居民们以很大的好奇心张望着这些平日里只能道听途说的神怪和信仰，全把这天当作了一个节日。什么信仰不足东风谷快撑不住大家快想办法之类的传言和通告，他们几乎都当作了废纸。

怜无的短消息里说，就快要抓住的贼还是从她眼皮底下溜走，太太也跟丢了。早苗随后回个短消息给她，今天真是乱七八糟。

这正如以为主线剧情很简单，结果身临其境才却发现，分不清哪个是主线哪个是分支。

她正准备运用神力起风，打算快马加鞭地飞着回到太太居住的果实之街碰碰运气，可是田中发来短消息说，现已查明，太太在这里住了很久，似乎换过几次街道，除了那个屋子以外，应该在这圆圈以内的地方有至少三个临时落脚点。今晚在哪个屋子里过夜都很正常，你们上次一下子就找到她纯属运气好。

“哈……”早苗已经无语。

望着天上那些已被信鸽公司批量复制的，那些从天而降的公告和能看见神明的符咒纸，早苗掏出身上装盛信仰的铁皮容器，不满地嘟哝着：

“当初真该要个太太的真名，那样方便多了……太太的屋子电话也没一个。”

就在这放松警惕的一刹那，一个骑着扫帚，戴着披风蒙着面的家伙从她们身后杀了出来。以外界的事件来比喻，就如同抢夺挎包的摩托车悍匪一般，恶狠狠地，轻而易举地就把战利品夺走。

“哎！信仰！快还给我们！”早苗马上利用自己的三角猫飞翔技能进行追赶。

她还是没啥长进，一转弯就狠狠地撞到墙上。

随后令她厌恶的事还是发生了：她那招蜂引蝶的后脑勺，又一次被重重一击。

（待续）

(image credit: 77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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